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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造型意象提炼的思考

时间:2015-12-20 22:02:29 所属分类:新闻 浏览量:

摘要 本文从作者的课堂教学实践入手,参考文学艺术创作及认识规律,提出独到的“大背景观”,从而总结人物造型创作中意象提炼的一般方法。 关键词 大背景观 先在结构 偏见 Abstract The classroom teaching from the author carries out the main body of a

摘要 本文从作者的课堂教学实践入手,参考文学艺术创作及认识规律,提出独到的“大背景观”,从而总结人物造型创作中意象提炼的一般方法。
  关键词 大背景观 先在结构 偏见
  
  Abstract The classroom teaching from the author carries out the main body of a book starting , reference literature and art is created and know a law, suggest that "big original background observes " , sums up thereby the sort method that the imago refines in personage model creation.
  Key words big background watches first in structure prejudice
  
  一、一本书和一次讲座
  
   曾经读过黄仁宇先生的《万历十五年》,印象深刻。关于著作的评论毋庸赘述。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笔者更愿意把它当作文学著作来读,其中的形象极具可感性,通过语言文字的描绘,产生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如历其境的真切感受。甚至觉得以此为剧本拍摄一部电视连续剧将是非常成功的历史大戏!“消极怠工皇帝”、“古怪的模范官僚海瑞”、“自相冲突的哲学家李贽”……原来如此抽象的1587年背后居然有如许鲜活的面孔;多少细枝末节正是“以前发生大事的症结,也是将在以后掀起波澜的机缘”(黄仁宇《万历十五年》);历史的重点往往需要具体而微的认识。由此初识黄仁宇先生“大历史观”:“个人能力有限,生命的真义,要在历史上获得,而历史的规律性,有时在短时间尚不能看清,而须要在长时间内打开眼界,才看得出来。(黄仁宇《万历十五年》)”当历史消解成背景,人生便成为惯性。天下大势付诸渔樵笑谈,即是此理。
   日前参加海峡两岸舞美学研讨会,有兴聆听台湾舞美专家、有“台湾舞美设计第一人”之称的聂光炎先生的讲座。聂先生从一个一个具体的设计概念入手,连缀起设计成形的诸多环节;以一点一滴的创作体验为呈现,审视了舞美设计的整体“创作理念、方法和实践的意见表达”。“设计是什么”,“舞美设计是什么”,“设计师应该如何看待他的专业”等细致的问题涉及到每个人思想意识、认识角度、情感波动等方面的微小变化。而在设计中对效果起决定作用的正是这样一些因素。“是不是一个精彩的设计师,因人而异”。总揽聂先生五十余年的创作,似乎相当一段时期的台湾舞美艺术演进都浓缩在这上面。那是以他个人点滴经历延续而成的历史脉络。
   由大入小,由小放大,事物认识的的两个极点因认识主体而成为一个同心圆,设计师站立圆心,由他的视角俯仰万物,而万物皆为我之创作源泉——“大”的境界在于以横截面的点滴标注浩如烟海历史的气魄,而“大”的启发在于以极广博的背景映衬各色人物命运的深度;小的意义则体现在每一滴水珠都同样能反射太阳的光辉,同样带来了美的千姿百态;艺术个体的差异性正是作品具有生命力的唯一解释。 这应该是艺术创作中关于抽象与具象关系最直接的佐证,也是共性与个性关系的辩证理解。在这样的前提下将大与小融合,仿造一个“大背景观”出来,应用于笔者所从事的戏剧影视人物造型领域,或许能成为规范创作的依据之一。
   人物造型是一种历史文化的传承,作为当时政治、经济、礼俗、文学、艺术等的综合反映,使观众在面对影视人物的同时经历一次文化上的回溯,这正是其艺术现实主义创作原则的体现。目前的戏剧、影视制作虽然生产规模日趋扩大,但在人物形象塑造方面却鲜有精品,究其原因:一是造型师专业素养有限,不负责任,粗制滥造;二是学术界与影视评论界对此极少涉及;三是屈指可数的人物造型专业书籍内容大多流于技术实践层面的操作指导,而忽略了人物造型的传统文化艺术内涵。创作中倡导“大背景观”包含两重含义:首先它要求造型师必须站在作家、作品所反映的时代高度,以考古的精神去挖掘人物造型的真实感,深刻领会作家、作品所表达的的主观意识、审美情趣以及艺术理想,此之谓“大”;其次它承认甚至推崇造型师站在其特有的创作背景上,用独特的视角来表达人物造型的艺术感,此之谓“小”。
  
   二、一堂课
  
   以下,笔者试以人物造型设计教学中《意象提炼》一章为例,谈谈“大背景观”对人物形象塑造的重要作用。
   元代管道升有一首著名的《我侬词》。据说赵孟俯50岁时想效仿当时的名士纳妾,又不好意思告诉老婆,老婆知道了,写下这首词,而赵孟俯在看了《我侬词》之后,不由得被深深地打动了,从此再没有提过纳妾之事。《我侬词》全文如下:“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这首词还有另外一个版本,出自李梦生着《萧瑟金元调》,曲牌名《锁南枝》,全文如下:“傻酸角,我的哥,和块黄泥儿捏咱两个。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我。捏的来一似活托,捏的来同床上歇卧。将泥人儿摔,着水儿重和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课程的教学目的是运用“以意逆志”“知人论世”的艺术创作理念,通过对文学作品的深入解读提炼人物意象。讲求的是“有色眼镜”一般的独特视角和作家本人的大背景在作品人物身上的投射。由此进一步感知“大背景观”对造型的重要作用。
   笔者先提出《锁南枝》,要求学生以“笑”为主题概括作品中人物情态。受到曲牌和词作中俚语的影响,学生大多认为表现的是一名劳动女性的形象。具体来讲:有些直观地认为描写了十来岁的女孩与邻家男孩俩小无猜的游戏场景,有些认为是待嫁的少女与情郎的盟誓,还有些更为细致的描摹出一幅生动的对歌场面:一个健康活泼的农家少女踩着水车,与对面山上的心爱男子爽朗地应答。人物情态的提炼概括为“纯真的笑”“明媚的笑”“爽朗的笑”“娇憨的笑”等。接着提出《我侬词》,由于少了“哥哥”“妹妹”等生活色彩浓郁的词汇,且词作音韵和谐,不少学生在理解角度上有了调整,从劳动女性向知识女性转型,进而概括出了区别于《锁南枝》的人物情态——“娇巧的笑”“娇羞的笑”“矜持的笑”等。
   由于个体差异的存在,词作中的形象出现了多种可能性,这正是“以意逆志”的必然结果。“志”是词人的作品客观具有的,而“意”却是读词者个人主观方面的东西。“以意逆志”运用于此就是要求学生根据个人对作品的主观感受,通过想象、体验、理解的活动,去把握作品所要表达的思想感情及其塑造的艺术形象。如果说艺术创作是由内而外地把艺术家内心的思想感情外化为一个可感的艺术形象,那么二度创作首先是由外而内,通过一系列的生理的、心理的感知、认知手段重塑艺术形象。这种回溯是一种由抽象到具象的个性化过程,不能离开二度创作者主观方面的想象、体验、理解等活动。
然而具象的多种可能性该如何筛选,以期达到辐射范围的最大认同?个性化的创作怎样激发人们心底的共鸣?也就是如何以小见大。 这是艺术教育的难点之一,也是本章讨论的重点。在这里学生作为审美主体的人,都是历史的人,社会关系中的人,文化氛围中的人,社会实践中的人,社会、历史、文化的结构和精神必然潜移默化的沉淀在每个学生心中,这些积淀与他们的生活经历、文化素养、兴趣习惯等因素相融合,在每个人心灵中、精神里形成了一种先在结构。并且对他们理解现实、认识客观事物、欣赏作品产生制约和影响,如同一个人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事物。所以海德格儿在其名著《存在与时间》中写道:“我们之所以将某事理解为某事,其解释基点建立在先有、先见与先概念上,解释决不是一种对显现于我们面前事物的没有先觉因素的领悟,意义是事物可以做事物的投射所在的东西,它从一个先有、先见和先概念中获得的结构。”现代解释学的代表人物加达默把这种先在结构称之为偏见。正因如此,当学生将《锁南枝》或《我侬词》解释为小夫妻的打情骂俏时,研究赵孟俯、管道升的专家必然会觉得视野过小、认识肤浅。那么人物造型如何能达到认同感的最大化呢?加达默也给了我们答案——既然偏见是必要的,无法摆脱的,属于历史事实本身,所以偏见不但不是理解的障碍,反而是理解的条件。有了这个条件,我们就得到一个限定观察角度的立足点。也就是说“我们感知到的人物真实必然是经历了主体的解释和变换,是某个人提供给我们的关于真实地解释。当我们觉得人物不真实时,是由于创作者对现实的理解与我们的不一样,他的先结构与我们的先结构具有差异性;当我们都觉得某个人物真实时,那可能是由于我们大家的先在结构具有人性的共同特点,以及文化历史的共同性”。这便是本文致力阐明的“大背景观”之要义所在——艺术创作应具有一种放大的视野,建立在人们共同的文化心理结构之上,即知人论世。
   只有了解作者的生活思想和的时代背景,才能客观地正确地理解和把握文学作品的思想内容。社会时代背景不同,作家的身世经历不同,人生理想、价值追求及其审美习惯不同,都决定了作品的风格和情感主旨各有特点。所以要了解作品,必须先了解作者;要了解作者,必当了解其时代的问题。“知人论世”反映在艺术创作领域,实际上为我们提供了找寻“先在结构”的某种途径——偏见,表面上是带有偶然性的个别现象,而实质则带有必然性的本质和规律,这种本质和规律就是事物的共性——正是共性的创造了理解的条件。俄国批评家别林斯基曾把艺术中的典型人物称之为“熟悉的陌生人”。他说:每一个典型对于读者都是似曾相识的不相识者。把典型人物称之为“熟悉的陌生人”,是从典型人物的社会效应方面深刻地揭示了典型人物共性同个性的关系。由于典型人物身上总能反映出社会生活中某类人或某种事物的本质共性,带有不可回避的普遍性,是人们所常见的,所以会产生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那么如何归纳共性便成为解决“偏见”的方法——于是极具包容度的人们共同的文化心理结构便常常成为理解作家及其创作文化底蕴的锁钥和门径。惟有论世,才能在不同时代的精神生活、物质生活和地域风尚等造成的判断能力、艺术趣味和价值观念等方面的差异中找出共同的审美取向。惟有知人,才能从那些带有人类对自身情感世界终极关怀的普遍性艺术形象中提炼出独具个性差异的新的审美创作;才能在发挥自己的想像领悟、调动自身的人生体验、倾注自我的情感理想时,深深地将自己的个性印记烙在艺术形象之上。
   以此为引言,在教学的第三阶段,笔者提出了词作者管道升的背景资料,要求学生以之为依据再次进行作品人物形象分析。由词作辐射出去,管道生的生平、创作经历、与赵孟俯的一些家庭生活趣闻以及该词的由来和现代人对于该词作的种种评介都成为学生扩大视角、展开想象的新平台。学生们的创造性呈现出千姿百态的魅力——遭遇变故时无奈的笑,灵机一动时智慧的笑,伏案创作时沉静的笑,掩卷深思时会意的笑,投石问路时调侃的笑,前嫌尽释时大方的笑等等。凡此种种全部有词为证,有“笑”这一主题的统领,又有“文化历史的共同性”的规范。设计理念的阐述有根有据,人物形象的建立真实可信。
   三个教学阶段的设置以先在结构的层次作为切分点,在个性化的理解基础上逐步引入共性的观念,将深层的理性内容与具体的感性形式统一在一起;由抽象化的语言渐渐丰满成为具象化的人物,将充实的背景资料与个人的独特视角统一在一起。通过实践使得学生真切感受到艺术形象不仅表现现象、个别,也能反映普遍、一般;在特殊中显现普遍,以个别表现一般;如此才能以小见大,以少胜多。从而使学生树立了正确的创作观——“大背景观”。
  在人物形象设计教学当中,有许多这样的课程内容。例如,彩绘化装练习中,笔者以名词“秋”为主题,要求学生充分发挥自我想象力来构思出具体的造型。有学生以秋夜“白露为霜”展开想象塑造出神秘妖媚的白发女或神圣娴静的月神;有学生以《秋思》“枯藤老树昏鸦”破题,将嶙峋骨感的手臂表现为晚秋苍凉干枯的树干;有学生将初秋定格成乌云闪电,进而把发型做成云而肢体是闪电等等。其实成功的意象提炼都是在尽可能放大的深远背景下,寻觅到那个尽可能小的精采瞬间或精妙比喻。如同京剧脸谱中“张飞之喜,项羽之悲,姚刚之怒、夏侯渊之怕”等等,一言以蔽之,不可谓不小,又不可谓不大;而艺术张力显然取决于大小之间的比例。培养学生的艺术表现能力,不只是从字里行间“绘声绘色”地描摹人物形象,而且要从一切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生活元素中“无中生有”地创造人物形象!
  
   三、结语
  
   笔者从事人物造型设计教学已近八年,其间每每为学生创作时不能笔随心动而苦恼。部分学生停留在只看提示、只重表面的阶段,沾沾自喜于做成一个“采购员”。物质的堆砌、物化的追求本末倒置地变成了创作目的,“精于心,简于形”(周本义)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俄国伟大作家列夫·托尔斯泰曾说:“一个人要创造真正的艺术品……这个人必须处于他那时代最高的世界水平。”这样的要求固然过高,然而却为我们指明了努力的方向。遵循“大背景观”进行创作是通向艺术殿堂顶峰的必由之路。其实,一切艺术创作都经由或抽象或具象的思维,塑造个性与共性统一的艺术形象。这一艺术形象成功与否取决于大背景与小个体的有机结合程度。人物造型领域也是如此。它以线条、色彩、形态、材质等作用于视觉,却为剧中人物演绎悲欢离合的全景;它是某一位造型师独特审美理想的产物,却反映着大众对生活的真切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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